第(2/3)页 “否则,依照此人的战法,时间越长,越是棘手。” 李观一微微颔首。 处理卷宗之后,修行武功,慢慢恢复自身实力,又去见了宇文化,宇文天显,秦玉龙三位,三将见面之后,当即起身行礼,李观一拦下,邀他们坐下。 闲谈片刻后,宇文天显缄默许久,道:“太师击败狼王,战场之上,彼此厮杀的事情常见,都是为了家国,可折辱尸体的事情……” 他沉默了下,道:“我们三人,无颜再待在这里。” “而且,如今局势渐稳,我三人留在此间,非敌非友,当日太子殿下曾经和君侯有约,等到局势稳定的时候,就允我三人离开,不知可否放行。” 李观一轻声道:“老师,我和姜高有约定。” “只是此刻,东宫有变,三位回去,是否安全” 宇文天显沉静道:“家国有危难,正值用人之际,就算是有杀身之祸,难道我们就为了自己的安危,而不顾国家的兴亡若是连我等都如此的话,大应,就不是大应了。” “还请君侯同意。” 李观一叹了口气,知道宇文天显,性格刚直凛然,绝不是那种轻易撼动的人,于是同意,第二日为他们送行,给了马匹,干粮,盘缠,自由着他们去了西意城,借西意城而回应国。 而应国之中,局势渐稳下来,太师姜素通过狼王之战,重新维持住了国家的威严,以及自己的无上压迫,这一日前去皇宫当中,皇宫的卫士,宫女,宦官,都低着头,不敢去看这位太师。 太师姜素走过的地方,氛围都变得极为冰冷。 太师来到摘星楼处,禀报姜万象之后,才得入内,步步登楼,到了最高处去看的时候,那位两年前和李观一论天下时候,犹自气魄雄奇的君王,此刻却已是露出老态。 背对姜素,端酒去看天下,白发扬起,隐隐失去光泽。 风拂袖袍,翻卷落下,却也是莫名有一种萧瑟之感。 犹如冬日枯草,尽是死气,姜素行礼,道:“陛下……” 姜万象道:“太师,分明已是临近于夏日,万物生发,可老夫为何眼中所见,尽数衰败,见柳树被大日暴晒之后干枯的树叶,看到那荷塘里的污泥。” “是否,我当真是老得要死了” 姜素道:“陛下正值鼎盛,天下犹自未曾定下,我大应国国土辽阔,披坚执锐之士极多,陛下如何说得这样的话。” 姜万象笑起来,道:“太师也会说漂亮话了啊,可惜,可惜,我对自己的身体,是有把握的,我大应国,虽然底蕴尚在,根基深厚,但是我不同了。” “我会老,也会死的……” “英雄气衰败,人这一生多少年,有几次机会呢” “西域一败,狼王一冲。” “在我活着的时候,是不可能一统天下了。” “他用他自己的野心,将我和陈国夺取天下的梦都踏碎了,真的是,胡来啊……陈辅弼这糟老头子,陈鼎业的双龙并行之计,朕的坐北吞南一统天下之计,都给这家伙给毁了。” 姜万象垂眸,提起这样的事情来,顿了许久,却只是归于一笑,道:“哈哈哈,真他妈的胡来,真他妈的潇洒,也是,真的让人羡慕啊……” “真当共饮一碗酒!” “我这一生,筹谋天下,只此一战,碎裂痛快!” “英雄之死,君王梦碎,岂不是这天底下,最是适合下酒之物了吗” “当真,痛快!” 他转身,端着酒,一身宽松长袍,鬓角垂落的发丝尽白,在风中晃动,看向那穿着黑袍,沉静如山岳的老太师,看到太师的左眼上带着一个眼罩。“可惜,太师受累了。” 姜素沉静道:“最后蜚毒的解药,被慕容龙图拿去,淬炼成药,给了岳鹏武,岳鹏武之毒来自于澹台宪明,澹台宪明之毒,也是我等给的,一饮一啄,怪不得旁人。” “不过,臣以陈辅弼之尸体,成功将西域那老和尚钓出来,他已身死于安西城,此人虽武功也就那样,但是一身横练金刚体魄,擅长行伍破阵,需提前拔除。” 姜素一直很冷静。 姜万象看着姜素:“卿,何苦如此……” 姜素沉静回答道:“彼之英雄,我之仇寇,对于仇寇,则自是报仇雪恨。” “是仇敌,是死敌,他的尸体,也可以是兵器,他既已犯我疆土,则是必杀之人,况且其已身死……不过也只如筑京观而已。” “臣受陛下大恩,必以此剑锋芒,撕裂天下。” “此身名望,不过虚妄。” 姜万象看着眼前的太师,道:“罢了。” 姜素道:“陛下,两位皇子,您属意于谁” 姜万象叹了口气,看向外面天下:“老大适合在打天下之后,与民休养生息,而老二性子狠厉,若我不能在最后这几年里,拿下天下,就让老二上位吧。” 姜素颔首沉默和姜万象饮酒,数杯之后,他将酒都带走,不让姜万象再饮,身材高大的神将往出走的时候,众人都低头,不敢看他失去的眼睛。 除了刚抵达的那个人。 脚步沉静,气质冰冷,一身墨色的甲胄,大氅之上墨底白虎纹路,脚步站定腰间配剑,站在姜素的身前,神威大将军宇文烈回来了,他一双狭长如刀的眸子平静看着眼前的太师。 “老师。” 宇文烈年少曾随姜素修兵法。 虽只在踏入朝堂的时候,借助太师的名望有一个高的起点,但是自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面,宇文烈都对这位军神秉持着师徒的礼数。 声音清淡凌冽,眉头皱起,直接道: “为何辱没陈辅弼尸体。” 姜素身子笼在黑袍之中,漠然道:“是仇敌,就该不惜一切代价,是我不曾把你教好吗就连兵家沙场之上,并无慈悲善恶的道理都忘记了。” 宇文烈语气冷淡道:“兵家战场之上,并无慈悲善恶。” “只要是敌人,就要拼尽一切手段击败诛杀。” “皆只是因为家国在后,但是,既已击败敌人,为何要斩首,悬尸,辱没声名” “我问的是这个。” 姜素看着这三十余岁的神将,缓声道: “兵家求胜负,有时候,死人也可以是我的兵马,愤怒也可以是我的兵马,一切皆可以为最终的胜利铺路。” 宇文烈道:“然而兵家为凶器。” “可以做这样的事情。” “自然。” “如同人可以杀人,人肉亦是肉,可以果腹。” “但是人杀人则是乱世,叹一句这乱世无情;人杀人之后,尚且言,此肉尚温,割来下酒的,不过只是畜生罢了。” “万物有利益,但是什么事情都顺着生死胜负,追求利益去做的不过只是禽兽,明明这样做更有裨益,但是不去做的,才是人。” “大丈夫有所不为,有所必为。” 两位当代神将对峙,周围的宦官,臣子,还有侍女都低下头,吓得脸色惨白,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耳朵都戳死,姜素太师自然是天下第一神将,威势极高。 但是宇文烈这位神将出道,除了年轻遇到了巅峰期的太平公和狼王败北之外,几乎不曾有过大败,迅猛刚健,冷淡清傲,即便是面对太师,那种冷傲的气度不变。 他视线移开,走过姜素,大氅扬起落下,语气冷淡: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