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「好东西啊。」 秦王的财运一般,但是眼却刁钻。 南宫无梦问:「看样子应该能够卖不少的钱,怎么样,要托文清羽卖掉吗? 李观一喜欢这些玉器,还有上面的铭文,把玩着一枚沁变的玉璧,笑着道:「这些东西,就不卖掉了。” 南宫无梦道:「不卖,你要留着?」 「嗯,打算送人。」 南宫无梦顿了顿,伴装好奇,面不改色,仿佛事不关己一样,问道:「你打算送给谁啊?」 李观一拈着玉璧,笑着道:「自是送给我那乖乖女儿。」 「这几年在外面厮杀,除去了她出生满月时候送的长命锁之外,还没有送给她什么东西,倒是压岁钱拿到了不少——” 李观一吩着笑。 这些年来,那小公主的压岁钱还是会送到秦王这里。 每次都会带着一封信。 从一开始的,只有肉嘟嘟的小手掌掌印开始,到后面有些不怎么成体系的文字,李观一懂得了云养娃的快乐,只是这小丫头这般可爱,姬子昌却仿佛很累。 这家伙也四十了,每日想着的就是快些太平。 然后把娃甩给秦王照顾,自己带着妻子四方游历去。 甩锅甩娃一次性解决。 压岁钱你都收了,娃你也照顾着! 秦王表示不屑。 只要给钱,照顾娃娃算什么? 钱给到位,照顾九个都可以。 姬子昌来信笑骂他,你倒是生啊。 秦王却回答,天下关键之时,四方群雄,天下百姓,皆仰赖于此身兵戈,百姓水深火热,岂能收敛兵锋,沉涵于温柔之乡。 大丈夫,未定天下,心血未凉,岂能回头? 天下不曾太平,而我独享一太平。 我即太平之贼也! 天下若太平,我纵身死于沙场之上。 太平之功不在我。 却必有我。 姬子昌怅然许久,胃然叹息:「非如此之君,如何定得太平,非如此之气概,如何安得天下?」 「自古及今,多有少时豪勇,年长却忘记大愿,贪图享受者。」 「所以,秦王陛下。」 「你拿走孩儿的压岁钱,打算几时还钱?」 秦王失联中。 不谈钱,你我还是朋友。 仰仗那义女的压岁钱相助。 此般有这意外的收获,便是打算要借花献佛,把这陈国皇室收集的宝贝送给小丫头,把这玉器收起来,却又在更多的密室暗藏之地找到了许多古剑,虎符, 并桌上小鼎,金属印玺。 如此倒是恰可铸造一鼎。 至于神兽,则可借助麒麟之威风。 而在草原之上的那些部族藏起来的东西,也没能逃过阿史那的眼睛,都被一一挑选出来了,自从大汗王战死于沙场之后,阿史那整个人都变化了。 在那之前,他的母亲已经去世,他眼中还有一个父亲。 如今父亲也已战死于乱世。 他眼前,就是生死了。 诸多汗王战死,那个英雄盖世,气吞草原的父亲也去了,突厥剩下的那些人,那些同族,那些只在草原上安静放牧的人民的性命和未来,就只有他来承担了。 人的心境,并不是随着时间和年岁的变化而成长的。 是在一件事情之后,一瞬间就完成了成长。 做出自己的选择,只是成年;做出了自己的选择,却也要承担这一切行为带来的责任,而即便是明白自己所做的选择会带来的后果,仍旧不曾后悔的,才算是长大了。 大汗王最后那一枪,刺得阿史那的铠甲朝着后面突出。 却也似乎刺入了他的心中。 让那个桀骜的,之前还充斥着意气风发的七王阿史那,一下子就成为了草原突蕨剩下人的汗王,肩膀宽阔,可以承载命运和族裔,所以,那些到了如今还藏着杀机和不甘心的大贵族,就成为了他要扫平的目标。 有汗王之下的贵族不甘心,有谋反之心,打算裹挟着才刚刚安定下来的突厥百姓,冲击天策府,被七王阿史那勘破之后,捆绑起来,跪在地上,兀自不甘心,大骂: 「你也是大汗王的子嗣和血脉,你也是草原之上的汗王。」 「你也拥有着长生天的血脉。」 「难道就甘心臣服在一个中原人的魔下吗?!」 七王阿史那道:「若遇寻常之人,横行中原,我自不甘,当提起兵戈,共逐鹿于天下。」 那汗王贵族道:「那秦王为何不可?!” 七王阿史那沉默许久,想到从十年前到现在这不算短暂,却也算不得有多漫长的岁月之中,彼此的相识和争锋,慨然叹息道: 「若遇陛下,当为前驱,牵马执灯,共求天下一国之梦。」 「得见山河一统,天下太平,死亦无憾。」 「汝等叛贼,安敢如此,挑拨我等和陛下之心?」 汗王不甘心,挣扎着,但是捆着他的那个是当年为了留下文清羽先生而特制的绳索,他越是挣扎,越是捆缚越紧,直陷进血肉筋骨之中,生疼,只得怒道: 「你我皆汗王!」 「怎么能够屈居于人下?!」 七王阿史那厉声道:「陛下乃天可汗!」 「你何等人,安敢在饶舌,自比陛下!」 「再敢口出狂言,阿史那认得你们,阿史那手中之刀却不认得你们!」 突厥诸贵胄可汗面色苍白,缄默许久,终不能够反驳。 草原诸民共西域之民,认得可汗阿史那,却也认得那天可汗秦王李观一,有这一重关系在,再加上在秦王治下,生活得反倒是比起往日在诸位可汗魔下更好了。 秦王不会像是之前草原上的有些可汗一样,以鞭子恣意鞭打百姓,也没有把贫苦人划分为野人,更不曾把普通人性命只划分到一条草绳上,骑士和武士杀死他们都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。 反叛之心,便即大减。 四方乃定,秦王铸鼎之时,陈文冕在安静思索许久之后,去了薛家,他如今也在战场上厮杀了不知道多少次,豪勇壮阔,此身从千军万马中淌来,不曾有半分的畏惧和后退。 但是他站在关翼城的薛家之前,手里面提着孩子会喜欢的点心,反倒是有些默,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了。 反倒是失去了最初的豪勇。 最后他走入薛家,薛道勇慨叹,只心中怜惜这个命苦的神将,神态极温和, 道:「你和观一,情同手足兄弟,既是如此,就也算是老夫的半个晚辈了。」 「来,进来吧。」 陈文冕和薛道勇一并,从薛家的走道走过,走向薛道勇的听风阁的时候,有一条回廊,这廊道曲折,两侧垂下来大片白纸,白纸上写着一个个墨字,在风中飘舞。 这一幕,倒仿佛是在梦中见到过的。 风吹拂过来的时候,这一张一张写满了墨色大字的白纸在风中晃动,陈文冕站定了脚步,忽而听到了笑声,还有头痛声音,见得一大汉追一孩童,道:「小少爷,你慢点,慢点!」 「来追我啊,来啊!」 一个小小的孩子跑过这回廊,开心不已得避开前面的赵大丙,一个转身的时候,却终究还是年少,虽然有一身上乘武功,终究是根底尚浅,避之不及,一头撞在了陈文冕的腿上。 「啊呀!」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