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6章 兄,弟(求月票)-《太平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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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是那时候他的武功也不好,一步没踩稳当,所以兄弟两个一起摔倒下去了,孩子看到哥哥的头磕在地上,似乎破了个口子,鲜血流淌下来,惊慌失措。

    少年太子抱着小小的弟弟躺在那里,微笑温柔: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他摸着弟弟的头:“以后都有哥哥在,无论什么情况,哥哥都会保护你的,我们,是真正的血脉同源的人。”

    少年太子已懂得生死和娘亲的事情,他轻声道:

    “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
    少年时的风温柔,阳光暖暖的,只是那五岁孩子的身法不好,跳下来的时候踉跄狼狈地很,亦如,现在。

    姜远踉跄往后。

    似乎是踏空了,往后一退,只是他武功已是足够得好,足够好到让他可以瞬间稳住,不似当年那五岁的孩子,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姜高。

    姜高剑锋一扬,前面的这些御林军卫士往前。

    姜高只如闲庭散步,步步往前,抬剑格挡,他逼迫姜远步步后退,姜远神色难看,忽不知道做了什么,后方剑器鸣啸,两道残影扑飞出来。

    正是一位江湖宗师。

    乃是姜远这些年来收买和招揽的人,朝着姜高扑杀而去,姜高怡然不惧,即便是知道自己不是宗师的对手,但是姜万象之子,死便死了,岂能畏惧求饶!

    这位宗师展露法相,乃是一只豹子,朝着姜高扑杀下去了,但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,忽而空中炸开一道道沉闷的声音,这声音犹如雷霆。

    只是瞬间,被姜远收买来保护自己的宗师的身躯猛地一滞,鲜血撒开落在地上,血腥气扑面,姜高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动容。

    当啷啷。

    一阵阵脆响,就在这大殿上的牌匾之中,多出一枚铜钱。

    一枚箭矢精准地射杀了这位宗师,把这铜钱,钉在了这气吞万里的帝王牌匾之上,鲜血腥臭。

    而在这个时候,贺若擒虎神色骤变,只在一瞬之间,移形换影,还是挡在了姜远之前,手中凝练的内气化作了一柄马槊,猛然朝着前面劈斩下去,将一道流光斩碎。

    在这个时候,才有肃杀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那声音凌厉至极,犹如猛虎的咆哮,亦如雷霆低吼。

    箭矢破碎,落在地上,刹那之间席卷的劲风壮阔,贺若擒虎握着马槊,看着远处,眸子紧缩:

    “!!!”

    姜高听到了白虎的咆哮,这皇宫当中,尽数都是忠诚于皇帝和宗室的御林军,此地发生的事情,御林军早已经列阵了,但是就在这列阵的御林军后面,却有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皇宫那布满了铜钉的朱红色大门被从外面缓缓推开来。

    皇宫两扇宫门中间的裂隙后面,是一只冰冷淡漠的眼睛,伴随着大门缓缓展开,墨色的铠甲,白色的大氅和战袍在风中舞动,清俊神将手持一柄沉重的战枪,站在这里。

    神威大将军!

    宇文烈!

    前方就是御林军。

    而在宇文烈左右,则是一名三十岁出头的青年,和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,背后乃是数千穿着墨色甲胄的禁军,重盾刀兵弩兵结合的战术。

    正式如今天下二十七位神将,不动明王尊宇文天显。

    宇文烈握着神兵,缓步往前,前方御林军下意识将兵器对准了他,但是宇文烈却怡然不惧。

    天下将要倾倒,总也有人可以豪情而起,宇文烈站在皇宫当中,忽然道:“殿下明白了吗”

    姜高低声道:“君子不争,但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争是不去争夺自己的欲望,但是如今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姜高看着姜远,轻声道:“天下危局的时候,还做君子不争,只是一种软弱和逃避,一个人应当有追求的事情,却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,为了自己渴望的事情,而忽略那些该做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不但软弱,而且任性稚嫩啊。”

    “不该如此。”

    姜高的眸子垂下,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怅然的轻笑:

    “在谈论自我之前,要先承担该承担的职责。”

    “将天下交托给不负责的人,本质上,是对于天下的不负责,是对于这大应国百姓的辜负和谋杀。”

    他呼出一口气,用君子的声音,回答道:

    “天下偌大,当仁不让。”

    “舍我其谁。”

    宇文烈眼底带着一丝赞赏,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姜高道:“可惜,太迟了。”他看着前面的姜远和贺若擒虎,周围,外面的大军都聚拢过来,兵家的煞气汹涌,这一次,是在这里,宇文烈道:

    “殿下今日可与吾共战。”

    姜高胸中终于有豪情万丈:“若不成,当与君共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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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宇文烈微笑了一丝,抬起了手中的长枪。

    那位冷傲的神将握着战枪,虚空涟漪震荡,化作了咆哮的白虎,宇文烈手中长枪一转,平静看着前方的御林军,亦或者说,这位神威大将军的目光就只是穿越了这些御林军,落在了贺若擒虎身上。

    宇文烈冷淡道:“贺若擒虎,天下还是亲情,你还看不清吗!”

    贺若擒虎木然叹息,道:“如何看得清楚!”

    宇文烈持枪前行,贺若擒虎对姜远道:“陛下,臣出迎宇文烈。”

    姜远道:“你走了,我如何办!”

    贺若擒虎怒道:“陛下,你是我大应国的陛下,身负天子气运,这里还有如此多的侍卫,难道你还没有一战的勇气吗!”

    “若如此,如何去与那秦皇,争夺天下!”

    “若我不出,宇文烈来,又如何!”

    他提起马槊大步冲出去,风起于天地之间,摘星楼在妻子去世之后,他看着那铃铛震动,就仿佛还可以听她的笑。

    如今就连姜万象也已经驾崩数年。

    摘星楼封闭,再也无人登楼摘星赏月。

    两把神兵狠狠撞击在一起,震荡的涟漪冲天,搅动风云,摘星楼面的侍卫出手,却皆被姜高劈开。

    文武百官想要帮忙,但是一时间却惊惧不知该怎么办。

    姜远的声音都已经破了些音,怒道:“能杀姜高者,万户侯,万户侯,不,柱国公,柱国公啊!”

   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但是就在这个时候,魏懿文忽然道:

    “诸公忘秦玉龙之旧事吗”

    于是这些将领才稍微热烈热切起来的心,就在一瞬间就冷却下来了,而文臣们见到魏懿文的反应,也明白了什么,一一都不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姜高一一杀死那些近臣。

    青石上的宫廷政变,往往急促,往往参与的人和军队,没有攻城略地那么的多,没有那么惨烈的战场,往往只是数百人,一个时辰之内,就落下了尘埃。

    不过只是因为,其中一方作拥权位,觉得自己拥有着大势,觉得自己掌控一切,从不曾想过,那个可以被欺之以方的人,内心潜藏着撕裂一切所谓规矩的勇气。

    一剑一剑,剑锋染血,衣袍也染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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