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章 画中仙(五)-《将门权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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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那天一直在秋叶山居。”楚识夏说。

    “在干什么,”燕决说,“可有旁除你亲卫、侍女之外的人能证明?”

    “在剥螃蟹。”楚识夏冷冷地吐出几个字,又说,“那天没有访客,没有其他人能证明。”

    燕决很无奈,但又没有别的办法。

    楚识夏和白子澈从江南回来之后,虽然没有人察觉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,但并不妨碍捕风捉影之辈利用这起刺杀案将两人联系起来。陈党官员累累的人命,白子澈和白焕剑拔弩张的气氛,怎么听怎么像一出权力争夺的血案。

    相信不久之后,就有人弹劾白子澈了。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你做的,我会还你清白。”燕决道,“在此之前,只好请大小姐屈居狱中。”

    “无所谓。”楚识夏耸耸肩,说。

    “祥符四年的时候,礼部新任侍郎在帝都的驿馆中遇害。我总觉得,那起案子和如今的案子有相似之处。你还记得沉舟追击刺客,险些遇害的事吗?”燕决忽然问。

    祥符四年,发生在中秋之前的这起刺杀案至今没有侦破。那是洛氏为了带走沉舟而犯下的血债,以此逼迫沉舟妥协。

    楚识夏一顿,面不改色地说:“我就记得那些人确实很能打。”

    燕决沉默片刻,将油纸中包裹的大氅从铁栏缝隙里递给她。

    “这是玉珠姑娘托我带给你的。狱中寒冷,她让我叮嘱你添衣。”

    楚识夏笑笑,说:“她就是这么啰嗦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大理寺卿被扑面的冷水从昏迷中唤醒。他眼上蒙着一块黑布,只有隐隐约约的烛光透过纤维的缝隙,落下一个模糊的影子。大理寺卿的手脚被捆在椅子上,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有一种刑罚,是把人埋在雪地里,等人冻得全身都失去知觉的时候,再用开水浇在他身上,他全身的皮肉就会像蛇蜕一般脱落。”一个轻柔微凉的女声在他耳畔说,“你想不想试试?”

    “你们是……洗镜湖的刺客,”大理寺卿颤抖着说,“你们果然和楚识夏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女声轻蔑地冷哼一声,没有承认,冰霜般的手指扣在他的喉咙上。

    大理寺卿却没有如她所想象的那般威逼利诱,或是色厉内荏地出言威胁,反而痛苦地流下眼泪,说:“公子舟,我自认没有结交江湖浪客的本事,也不是什么广结善缘的好人。所以你留我一命,是因为认识我儿邓勉吗?是楚识夏的命令……让你不要杀我吗?”

    “她留你一命,你却要虚构证词害她。谋杀朝廷命官,轻则搭进去她自己一条命,重则云中楚氏也要受牵连。你们饱读诗书的人果然残忍。”女声冷淡地嘲讽道。

    大理寺卿摇着头,汹涌的泪水浸湿了蒙眼布,“摄政王命我诬陷齐王亲卫孙盐,我却转而构陷楚识夏。陛下重用云中楚氏,没有铁证,陛下不会定楚识夏的罪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罪,我会认罪伏法,我会以命相抵。可是邓勉没有害过楚识夏,我求你,看在你们相识一场的份上——”大理寺卿哽咽着,说,“公子舟,你救救他。”

    茶杯“哒”的一声被放在桌面上,少年低哑的嗓音压过窗外呼啸的风雪。

    “邓勉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铁匠巷。

    沉舟一边走一边解开遮雪的蓑衣斗笠,随手扔在屋子的角落里。裴璋神色平和地坐在炉火边翻动炭火,白子澈习以为常地招呼沉舟过来坐,唯有徐砚有些惴惴不安地观察他。

    “大理寺卿的证词是假的。”沉舟说,“他的儿子被摄政王派人带走藏起来了,他作为洗镜湖刺杀案唯一的幸存者,本来是要指认孙盐。”

    裴璋眼神一凝。

    “他构陷墨雪,只是为了拖延时间。如果真的被摄政王得逞,将这把火烧到白子澈身上,他再也没有利用价值,邓勉才是真的没救了。”沉舟冷静又冷血地说。

    “找到邓勉,他会翻供?”裴璋有些怀疑,“刺杀朝廷命官这么大的案子,假证词是可以定死罪的。就算陛下放过他,摄政王能放过他么?”

    “新的证词和奏折他已经写好了。”沉舟从怀里掏出奏折和证词,证词上的手印殷红如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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